混音師 西蒙·海耶斯如何捕捉《魔法壞女巫》電影的現場演唱

您聽到的辛西亞·艾莉沃（Cynthia Erivo）和亞莉安娜·格蘭德（Ariana Grande）的歌聲是在片場現場錄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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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y Logan Culwell-Block

November 25, 2024

辛西娅·艾莉薇（Cynthia Erivo）在《女巫前傳》（Wicked）中的表演 - 由環球影業提供

《女巫前傳》的電影改編於 11 月 22 日在電影院上映，可能是有史以來製作規模最大、最為動感的音樂劇電影之一。而在好萊塢，這通常意味著大量的煙霧和鏡頭效果，尤其是充斥著 CGI 和其他造假技術。然而，製片方明確表示，《女巫前傳》並非如此。導演喬恩·M·朱（Jon M. Chu）和製作設計師納撒尼爾·克勞利（Nathan Crowley）希望能展現真實的張力與情感——這也意味著大量實景拍攝的場景。

這也意味著歌唱部分並非在錄音室錄製。是的，即便是辛西娅·艾莉薇在空中完成 360 度環繞飛行時，您聽到的是這位托尼獎得主在完成這個驚險特技時的真實現場演唱。事實上，電影大部分的原聲音樂，您聽到的歌聲都是現場錄製的。

為了確保所有的歌聲都清晰無瑕，朱邀請了現場聲音混音師賽門·海耶斯（Simon Hayes）參與。這位業界資深人士擁有非常豐富的音樂劇電影履歷，其中許多作品都包括現場錄製的歌聲。他憑藉《悲慘世界》（Les Misérables）的工作贏得了奧斯卡獎。他的過往項目還包括《歡樂滿人間2》（Mary Poppins Returns）、《阿拉丁》（Aladdin）、《小美人魚》（The Little Mermaid）以及《貓》（Cats）（無論您對這部影片有何看法，其現場歌聲錄製得極為出色）。

賽門·海耶斯 - 圖片由賽門·海耶斯提供

「我的職業生涯一直在積累經驗，讓我能一步步踏上這段瘋狂旅程的每個階梯，直到參與這部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音樂劇製作，」海耶斯談及他在《女巫前傳》上的工作時說道。「可以說我所做的每一部電影，尤其是音樂劇，都為我積累了經驗和直覺，讓我能做出正確的決策，從而以正確的方式支持喬恩和演員們。」

海耶斯指出，最近現場演唱成為音樂劇電影趨勢其實並非全新概念。「如果你回顧音樂劇電影的早期，當時並沒有技術能播放預錄音軌，對嘴同步也更加困難，」他說。「雖然並非所有時候，但一些早期音樂劇的歌聲確實是現場演唱的。」海耶斯指的是接近有聲電影誕生的時期，但即使是後來的音樂劇電影，偶爾也有現場演唱的例子，比如 1964 年的《窈窕淑女》（My Fair Lady）。雷克斯·哈里森（Rex Harrison）在電影版中重現了他的舞台表演，他的歌曲並非真正唱出，而是多數採用對白式的方式完成。他非常抗拒對嘴同步的預錄版本，甚至將現場錄製作為他出演條件之一。在當時，能實現這一技術本身就已是奇跡。

公平來說，過去預錄的聲音並不會聽起來那麼明顯地「預錄」。具有諷刺意味的是，當時錄音室技術不像今天那樣精良，現場對話和錄音室歌聲的差異幾乎無法察覺。在現代，這種差異可能像刺眼的拇指一樣明顯。但海耶斯表示，他更關心的是這對藝術表達的意義，而非聲音品質的顯著差異。

「我們在過度打磨和製作預錄歌聲的過程中，不知不覺地吸走了歌聲中的情感、人性的脆弱感和真實性，」海耶斯解釋道。「我認為，回歸現場歌聲意味著我們重新優先考慮聲音中的人類情感。」

對於海耶斯和朱而言，這一切都關乎捕捉真實情感。「在現場行走並演唱時，嘴唇的動作方式、聽到的呼吸聲——這聽起來真實，因為它確實是真實的。此外，聲音的聲學特性與我們所見的場景匹配，因為那是真實的聲學效果，而非合成重建的數字聲學效果。」

海耶斯表示，這不僅僅是聽覺的問題。他充滿激情地說道：「我希望看到他們在歌唱時所展現的情感。在歌聲的傳遞中，在看到他們喉部肌肉的運作時，都能感受到情感——這是表演的一部分。如果我們拿走這些真實的表演細節，就等於在剝奪觀眾的權利，讓他們無法享受到每一絲真實存在的表演。」

Cynthia Erivo、Jon M. Chu 和 Ariana Grande 合作打造《Wicked》

海耶斯提到，《Wicked》的現場錄音是朱導演（Jon M. Chu）的一個重要強調點，他要求電影的每個工作人員都全力支持海耶斯，確保能捕捉到最佳的現場歌唱效果。對於朱導演來說，這意味著要選擇具備高超歌唱技巧的演員，且能在每次拍攝中穩定地演唱出色。幸運的是，主角們都擁有舞台表演經驗。

飾演埃爾法巴（Elphaba）的辛西亞·艾莉沃（Cynthia Erivo）曾在百老匯音樂劇《紫色姐妹花》（The Color Purple）中飾演賽麗（Celie），每天八場演出並榮獲托尼獎。飾演葛琳達（Glinda）的亞莉安娜·格蘭德（Ariana Grande）同樣有百老匯背景，童年時期曾參與《13》的合唱團演出。此外，格蘭德作為兩屆格萊美獎得主，是流行音樂界的偶像，並完成過多次巡演。飾演菲耶羅（Fiyero）的喬納森·貝利（Jonathan Bailey），因在 Netflix 的《柏捷頓家族》（Bridgerton）中飾演的角色聞名，他還憑藉在倫敦西區《Company》性別翻轉版中演唱《(Not) Getting Married Today》的出色表現獲得奧利弗獎。

為了捕捉每位演員的演唱聲音，大部分鏡頭中，演員都配備了三個麥克風：頭頂上的吊桿麥克風，以及根據服裝設置於身體上的兩個領夾麥克風。對於格蘭德飾演的葛琳達，其服裝多為低胸設計，因此麥克風分別安置在服裝前側的左邊和右邊，以確保她轉頭時不會丟失聲音（這絕對是有學習Singing in the rain》的招式）。

而艾莉沃飾演的埃爾法巴則經常戴著標誌性的女巫帽，這成為一個理想的麥克風固定點。「帽沿距離她眉毛僅一英寸，因此是一個非常接近的個人麥克風。」海耶斯解釋道，「當她轉頭時，帽子上的麥克風就像一個微型吊桿一樣隨之移動。」而在她不戴帽子或想摘下帽子時，還會額外配備領夾麥克風。

演員們還使用了最先進的入耳式監聽（IEM），這使他們可以聽到伴奏音軌，同時避免伴奏聲音被錄入人聲麥克風。海耶斯與服裝設計師保羅·塔茲威爾（Paul Tazewell）合作，巧妙地隱藏了監聽耳機的線路，甚至是麥克風。入耳式監聽耳機被定制塗裝，與演員的膚色完全匹配。此外，在影片最終剪輯中，有部分監聽設備和領夾麥克風經過數位移除。

現場演唱解放了演員，讓他們不再受預定節奏的限制。「在沒有舞蹈的情感時刻，我們會在入耳監聽中使用現場鍵盤伴奏，讓表演成為重心，音樂隨之而動，而不是反過來。」海耶斯說，「當接近《Wicked》的強節奏和驅動性低音時，我們會無縫地從現場鍵盤過渡到事先製作好的音樂音軌，確保不同鏡頭的節奏一致，便於後期剪輯。」

除了演員，倫敦的《Wicked》製作團隊還面臨消除背景噪音的挑戰，以便盡可能純粹地錄製演員的歌聲。背景噪音可能來自多個方向，例如戶外拍攝通常需要多台大型發電機來全天候維持「陽光明媚」的效果，這些設備通常非常吵。海耶斯表示，在足球場大小的希茲大學（Shiz University）場景中，他們將四台發電機分別放置在場地四角的 100 碼外，避免噪音影響拍攝。

一個特別的挑戰是拍攝現場的風噪聲。《Wicked》中經常需要風來營造場景，例如埃爾法巴高唱《Defying Gravity》時巨大披風的飛舞效果。「我們與特效部門合作開發了一種無聲風技術，將製造風的設備放置在攝影棚外，通過類似空調管道但更靈活的管子將風引入，」海耶斯說，「這樣我們可以獲得所需的風量，而不會干擾演員的麥克風。」

即便是一些微小的錯誤，海耶斯說，聲音都可能需要在錄音室重新錄製，而這是他和朱不惜一切代價想要避免的。

海耶斯無法確切說出《Wicked》的最終音軌中有多少是來自現場錄製，還有多少最終需要錄音室補錄，但他明確表示，後者的比例非常低（不包括合唱部分，因為合唱是由幕後的團隊錄製的，其中包括許多曾出演《Wicked》舞台劇的演員）。

對於獨唱部分，海耶斯說：「我只能告訴你，艾莉、辛西亞、強尼和傑夫（金布倫，影片中的巫師）所有能現場演唱的部分都在片場完成了。每一次我們都現場演唱。」

在海耶斯需要解決的所有背景噪音中，有一個非常特別且非比尋常的問題：鳥類。《Wicked》是第一部在倫敦的天空工作室埃爾斯特里拍攝的電影。由於片場建築內部在施工期間曾暴露於自然環境，《Wicked》團隊在搭建片場時發現了一些不受歡迎的「入侵者」。一群倫敦鴿子在片場的天花板上築了巢。海耶斯不想傷害牠們，但也不想讓牠們的咕咕叫聲破壞拍攝。幸運的是，一名助理羅賓·約翰遜想出了絕妙的點子。

「羅賓說，『我們就放老鷹的聲音吧，』」海耶斯回憶道。「我們播放了一段來自YouTube的老鷹狩獵聲音，結果我們再也沒有鴿子的問題了。牠們飛出了片場的大門，去過自己的幸福生活了，也不用再聽老鷹的聲音了。」

當然，正如我們提醒海耶斯的那樣，這也意味著牠們錯過了聽辛西亞和艾莉娜的精彩演唱。「牠們可以去電影院買票啊，」海耶斯笑著說。環球影業肯定會樂意在《Wicked》的票房大賣中再添一筆吧。